監察委員:葉大華
勵志中學112年4月間發生某隔離學生從舍房內對著在走廊的學生潑水,引發多名學生騷動拍打隔離學生房門,當時學務主任經通知到場後,揮打躁動B生之臉頰,學務主任隨後遭訴掌摑B生,後續並有學生遭不當隔離調查,致使相關檢舉陳情案件不斷。監察院司法及獄政委員會114年1月15日通過監察委員葉大華所提調查報告,糾正法務部矯正署針對疑涉霸凌、不當管教事件怠於建立「以少年為處遇主體」之調查處理機制,確保事件調查過程之公平性及維護學生權益,致勵志中學調查過程處理不當。另督請法務部導正矯正學校人員之應對行為,並積極落實矯正人員之訓練及激勵措施。
一、學務主任掌摑行為涉及負面強制力使用,應予導正
監委葉大華表示,本案經矯正署交付勵志中學調查後,對本案發生過程,皆稱學務主任係以「側面拍壓一下」以制止學生B躁動行為,故處置作為尚無過當,並獲法務部認同。但監察院實際勘驗監視錄影畫面及徵詢專家意見,與調查結果存有落差。經查學務主任抵達現場時,其他管理員尚能控制場面,惟學務主任卻未先予隔離B生即施以懲處,以左手快速揮拍B生之右臉頰,實涉及負面強制力。
據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及勵志中學自訂之重大擾亂秩序事件處理及通報作業程序,強調學校人員行為須符合比例原則,應以區隔學生為優先,且「少年矯正學校設置及教育實施通則」則規定對違規學生僅得施以告誡、勞動服務、停止戶外活動等懲罰,學務主任掌摑B生行為經過雖僅短短幾秒鐘,但顯不符合法定得對少年施以懲罰的樣態。行為人本身及勵志中學、矯正署之認知皆須導正,法務部身為上級機關,允應確實督導所屬檢討改進。
二、本案凸顯調查過程中缺乏對學生之保護及外部監督機制,矯正署未即時發揮督導責任,遭致校內外質疑不斷
調查指出,B生被打事件後續引發學生討論,勵志中學於112年6月7日、6月8日約談B生同班之學生C生、D生,又於6月10日約談B生,請其寫陳述書,當時B生陳述未對主任不利,勵志中學卻又於6月10日下午將B生及E生以「抹黑主任」為由,轉入品德班區隔調查。相關過程遭訴至法務部矯正署後,矯正署於6月12日又將此案交由勵志中學處理。後B生、E生區隔調查結束,勵志中學對被打之B生處以告誡及勞動服務,又請B生針對該事件進行二次陳述,過程實存爭議。
葉大華表示,法務部雖訂有「少年矯正機關重大事件通報表」及「少年矯正機關(含少年觀護所)發生性侵害、性騷擾、性霸凌及其他重大事件處理注意事項」,明訂須通報少年法院(庭)、教育部國民及學前教育署、矯正署,並得「建議矯正教育指導委員會協助」,然實際上本案涉霸凌及不當管教,通報及調查卻仍由學校自行評估決定,並僅由勵志中學及矯正署人員調查,與一般學校「校園霸凌防制準則」明訂對受害者之保護措施、含外聘委員之調查審議程序差異甚大,現行制度未能確保調查過程之公平性及維護學生權益,引發質疑及後續陳訴不斷。
葉大華嚴正強調,監察院前已就「少年矯正學校未準用教育基本法授權訂定之『校園霸凌防制準則』,亦未依矯正學校特性研訂防制霸凌作業規定」糾正法務部矯正署,該署仍怠於改善,法務部應儘速督促矯正署研訂以少年為處遇主體之處理措施。
三、一線矯正人員之應對需要細緻指引,更需要訓練與激勵支持矯正人員,才能成就少年
葉大華表示,感化教育涵蓋生活品德指導、戒護管理等多重面向,仰賴所有學校人員協力合作。少年矯正學校矯正人員擔任扶持少年成長之重要角色,於改制後因應少年特殊性,面臨戒護管理之諸多學習與挑戰,實屬不易,國家允應重視。調查指出,勵志中學校近110年至113年針對矯正人員之訓練,皆仍以矯正戰技為多,學務主任之行為,可能與長期慣習有關,現行「法務部矯正署所屬矯正機關矯正人員常年教育實施要點」一體適用,實欠缺兒少特殊性、專業性,針對強制力使用之情境、相關前置替代作法也未臻明確,實有待建置細緻指引使之易於內化於少年矯正人員。
葉大華呼籲,法務部允應落實司法改革國是會議決議,規劃矯正學校矯正人員之訓練及激勵制度,提供身心支持,以促進矯正人員投入與留任少年矯正領域。
四、少年矯正學校法制與實務未符,行政院應督促法務部及教育部確實檢討改進,以維少年最佳利益
葉大華表示,少年矯正機關改制非一蹴可及,矯正學校法律規範作為矯正教育實施之錨準,實須隨轉型檢視修正及推動。現行「法務部矯正署少年矯正學校組織準則」、「法務部矯正署少年矯正學校辦事細則」(命令位階)與「少年矯正學校設置及教育實施通則」(法律位階)對於矯正學校設置與人員任職規範實有不符之處,如勵志中學以未具教師資格教導員兼任學務主任,未符法律規定。然法規若未符實務,允應以學生福祉及權益為優先考量,確實研議後修正。
葉大華指出,法務部擬具之「少年矯正學校處遇實施條例」草案刻由行政院交據矯正署彙整相關部會意見,「教育部督導之教育實施事項」關係少年感化教育之核心,法務部、教育部及相關機關允應針對具體內涵、督導方式審慎研議確認,確保法律規範與實務能合乎教育與矯正目的,支持矯正學校攜手少年邁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