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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彰化地檢署等機關偵辦中華民國曲棍球協會相關人員侵占公款案件調查報告之不同意見

  • 日期:108-06-19

一、檢察官認定事實、適用法律乃司法核心事項,應受保障。監察院對之行使調查權應受限制,大法官釋字第325號意旨甚明。法官法規定,檢察官依法偵辦案件,適用法律見解,本來就不可作為評鑑事由。本件案件經彰化地檢署緩起訴處分後,依職權送再議,已經台中高分檢認原處分並無不當,應予維持駁回確定,且確定後依規定聲請交付審判,也遭法院駁回。法定救濟程序已經走完。監察院要介入調查自應格外小心謹慎,避免踩踏紅線,遭受訾議。因此監察委員須超出黨派以外,依據法律獨立行使職權,保持客觀公正,以昭大信。過猶不及,均非得宜。
108年5月25日台北律師公會與台灣法學會共同舉辦的「再論監察院調查司法個案之界線」,有學者主張:「檢察官之法定義務乃司法權的核心領域,檢察官實質進行偵查,對於何者起訴,何者不起訴,有其獨立司法判斷空間與餘地,他人無權置喙」、「就現行刑事訴訟法而言,在體制內之監督有再議、交付審判、再審、非常上訴等,非常反對針對實質個案介入調查」。
簡而言之,監察權原則上只能在檢察行政與司法行政上追究違法失職責任,至於檢察事務或司法審判中之取法辯證、判定真偽、量刑標準這些偵查與審判的核心,必須依據憲法賦予的司法獨立,尊重司法權行使,而不能架空或介入司法權,否則易淪為操控司法之爭議。換言之,如經由法務行政,就制度面謀求改進,效果可能更佳,如果直接介入偵查單位(檢察業務),反而有侵犯偵查核心之質疑。
二、刑法第218條第1項所稱之公印,指表示公務機關或機關長官資格及其職務之印信而言,即俗稱大印與小官章而言,有最高法院 71 年台上字第 1831 號刑事判例可稽。經查彰化縣政府復函已載明:彰化縣立體育場於74年7月1日至91年12月31日為機關,92年1月1日後,改隸於縣政府教育處體育保健科,99年7月再調整為體育設施科,自92年1月1日起為「公營造物」,不再有任何印信等詞,則彰化縣立體育場於92年1月1日後即非公務機關,該體育場前所轄之「活動組」更非公務機關,自不待言。故被告李0惠於101年間所擅自蓋用「彰化縣立體育場活動組」圓戳章之印文,即非公印文。且該圓戳章係早期體育場辦活動時所借與使用而未歸還者,並非被告李0惠擅自刻製,即非其所偽造,檢察官緩起訴處分書未論斷李0惠之偽造、盜用「公印文」之犯罪事實,並無違誤。
三、彰化地檢所提書面,已說明:有關被告李0惠侵占540萬元之流向,廉政署於報請指揮前,業經清查林00開戶資料、調閱100年度至103年度各受補助機關及101年度曲棍球協會申請補助資料、清查金流共2次、調閱林00及曲棍球協會大額通貨50萬元以上金流資料,就可能涉及之他人或共犯,非無詳查;被告李0惠侵占款項,除可確認其中200萬元用以清償其不知情胞姐外,經分析相關金流及調得之部分傳票(按10萬元以上之交易有傳票可循),均與曲棍球協會或其他分會人員相關,且無積極事證證明渠等與李0惠有共同之犯意聯絡,故此部分遂認無追查共犯必要等詞。調查報告謂:廉政署僅調查50萬元以上之金流資料,陳隆翔檢察官亦未深入追查李0惠領取未超過50萬元之現金用途及流向,而與檢察官倫理規範要求致力於真實發現之規定有違云云,核與事實未盡相符,失之過苛。
又,調查意見認檢察官僅以被告李0惠之自白作為其犯罪的唯一證據,即認其有犯罪。然本案除被告李0惠之自白外,尚有緩起訴處分書所列之39項人證、物證為證據,並非僅憑被告之自白即認其犯罪。
四、法務部廉政署備為偵查輔助機關,案件偵查之結果,應由檢察官負全部責任。調查意見認廉政署對於被告是否為違反商業會計法之共犯未予調查,為有疏失。如此一意見可以成立,則是否所有司法警察機關於調查案件時,均應就全部可能之犯罪事證予以調查,始能謂完備?如此的要求,係就不可能達成之事項強人所難。
五、實務上於操作緩起訴處分,本有類似認罪協商之性質,亦即在實體真實之發現與訴訟資源之耗費間,取得平衡。是本件若提起公訴,必須就各筆經費之實際支出,逐一詳查比對,確認其不法所有意圖之範圍,且傳喚相關教練及受訓學生男女各30人,甚或對質,費時費事,是否符合比例原則、訴訟經濟及程序成本,皆為偵查作為所應考量。何況,本案主軸為業務侵占及偽造文書,其餘提供空白發票之商家等則是無關宏旨之認事用法細節。況全案在事實認定及適用法律均符合經驗法則,也未違背偵查常規,所作緩起訴處分尚無不妥,調查意見所指有瑕疵各節,逕認為辦案程序有重大違誤,難免過苛。
六、檢察官案件負荷甚重,為眾所周知之事實。調查意見以事後嚴為檢視結果,認定承辦檢察官於偵辦本案當時有各種違失,責之過苛。按本調查報告內容與兩次彈劾審查時所附者不同,增加甚多篇幅與項目,如以事後檢視承辦檢察官相關偵查作為相同之嚴格標準,檢視彈劾審查時所附之調查報告,是否亦可謂有所違失?
監察委員
方萬富
江明蒼
仉桂美